业界动态
全国党刊看赤峰 | 如果再去赤峰
2024-09-19 14:12


7月16日到7月19日,2024年全国党刊年会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在内蒙古的实践”大型主题调研采访活动在赤峰市举办。全国近40余家党刊社负责同志和全媒体记者120余人参加本次年会。各党刊社记者深入赤峰市喀喇沁旗、敖汉旗、克什克腾旗等地,看文化、看生态、看发展、看变化,用手中的笔和镜头,推出了一批有高度、有深度、有温度的作品。为充分展示赤峰市高质量发展的生动实践,实践融媒开设“全国党刊看赤峰”专栏,今天发布的文章是江苏《群众》杂志社副总编辑曹巧兰的随笔《如果再去赤峰》和山东《支部生活》杂志2024年第8期发表的特别报道《塞北生活日日新》。

如果再去赤峰,当然要尽量弥补这次的遗憾。这次么,就算是探路了。
去陌生的地方,总喜欢随身带一本关于当地的书,一边读书一边观景看人赏美食,其乐倍增。这次去赤峰,打开的是鲍尔吉·原野的《原野上的原野》,好奇怪的书名,连同作者名字,一下子出现了三个“原野”,若是说给别人听的话,很有些绕口令的感觉。
音乐
主题采访活动的第一天晚上,主办方安排了一场音乐会:交响音诗《诺恩吉雅》。看到这个安排时,便有些小小的惊讶:一个像赤峰这样的城市,居然有交响乐团,真是出人意料。要知道,拥有一支以城市冠名的乐团,是每座城市的荣誉与骄傲,人们也常常通过评判某一交响乐团的演出水准,来感知该乐团所在城市的国际化和现代化水平。而决定一支交响乐团发展的根本在于演出质量的提升,这有赖于资金支持,也需要本土人才的成长储备。我来自经济发达、人文兴盛的江苏,除了省交响乐团之外,也不过只有苏州和无锡两市有自己的交响乐团,其中无锡交响乐团迟至2023年才成立。
看《诺恩吉雅》,剧场不大,观众与舞台靠得很近,看起来是专为采访团演出,诚意满满。《诺恩吉雅》是内蒙古民间流传的一首民歌,描述美丽善良的蒙古族姑娘诺恩吉雅远嫁他乡的凄婉故事。交响音诗《诺恩吉雅》以同名民歌中的音乐素材、人物故事与地域背景为基础,以交响乐与诗歌相结合的方式,通过七个乐章脉络完整地讲述了诺恩吉雅的感人故事,塑造了美丽、娴静、内心丰富的人物形象。演出没有跌宕起伏的故事情节,没有曲折坎坷的人物命运,有的只是悠长、深情的吟唱:活泼少女的成长、远嫁路上的惆怅、成婚之后的思乡……尽在交响乐团与合唱乐团、男女领唱之间的一呼一应中。而男女声领唱,其实是不如手机播放的名家所唱圆润自如,但面对面歌唱的那一份真诚、现场感,是手机、音响中的声音无论如何都无法比拟的。仿佛有魔性似的,离开剧场许久,“老哈河水,长又长/岸边的骏马,拖著缰/美丽的姑娘,诺恩吉雅/出嫁到遥远的地方”的旋律还久久响在脑海中。
有同行长者盛赞:“没想到地处北疆的赤峰能有如此规模如此水平的交响诗团和合唱团,并能创作演出如此高水平的原创交响诗。要知道,搞起一支交响乐团再加上一支合唱团是非常不容易的。一个地处北疆的小城市,怎么搞得起一个规模和水平如此高的交响乐团,一定有很多故事……”
事后得知,赤峰交响乐团合唱团的无伴奏合唱也很不错,可惜这次行程匆匆,未能一饱耳福。而在《原野上的原野》中,好几篇中都提及民歌《诺恩吉雅》,甚至有奶奶的老姐妹拐着拐杖,从很远的地方过来跟奶奶一起偷着(怕打扰别人)唱《诺恩吉雅》。
一方水土养一方音乐。下次去赤峰,要听无伴奏合唱,并寻觅交响乐团的故事。
人们
参观当地的博物馆,差不多是这些年到各地调研采访时的标准动作,这次到赤峰也不例外。赤峰是红山文化的发祥地,赤峰博物馆自然以这方面的展览展示为特色,兴隆洼文化玉玦、红山文化勾云形玉佩、夏家店下层文化嵌贝彩绘陶鬲等文物都静静地躺在展柜中,无言地诉说着草原昨天的故事。这次给我留下深刻印象、并希望有机会再来深度了解赤峰的是在辽代历史文化博物馆的短暂经历。
关于辽代,我的知识库存好像主要来自于金庸的《天龙八部》和京剧《四郎探母》。前者中的乔(萧)峰有辽人血统,又被宋人养大,深具宋人风骨,其意气之豪迈、行事之光明、胸襟之开阔,折服了无数金庸迷,萧峰被封的“南院大王”可能是知晓度最高的辽代官职。后者中“杨延辉坐宫院自思自叹”一段,被于魁智等名家演绎得耳熟能详,“思想起来好不伤感人也”一句中的“也”字被拖得蜿蜒曲折、摇曳多姿,尽显杨延辉绵绵不尽的怀旧念母情,也让人记住了辽国的萧太后。
而这次对辽文化产生深厚兴趣的缘由在于一个人——辽代历史文化博物馆馆长黄文博。
沿着博物馆的展陈边听讲解边往前走,进入“凭云出梵天——辽塔建筑成就展”时,黄馆长“接管”了讲解员的工作。他说自己对辽塔的研究倾注了很多心血、花了很大功夫,曾逐一考察过著名的辽塔。于是,在黄馆长的讲解中,我们初步懂得了辽塔在中国的分布情况、辽塔的基本样式、几座著名辽塔的特点等等,大开眼界。
辽塔主要分布在辽宁、内蒙古、北京、山西等地,目前存世100座左右。为什么是左右而不是精确的数字呢?黄馆长说,因为有些塔是辽人在前代塔基础上新增修建的,有些塔是后人对辽塔进行了修补维护,这些塔的朝代认定就比较复杂。好吧,前后交叠、你中有我、复杂难言,才是历史的真相。辽塔的样式主要有密檐式、楼阁式、花塔式、覆钵式以及组合式,其中现存辽塔90%都是密檐式。我所见辽代之后的塔倒是楼阁式为多,如南京的大报恩寺塔、灵谷塔等等。不知道为什么辽塔密檐式最多。
辽塔中最著名的当是应县木塔。专业学者也许另有标准,对于我等文学中年来说,应县木塔就是最美最著名的辽塔。不仅是因为它是现存唯一一座纯木结构的古塔,67.3米的高度和八角形的庞大身躯睥睨天下,令观者无不拜服,更是因为当年梁思成考察研究应县木塔的经历,早已随着前些年对林徽音的阅读,而早早刻印在每一位林迷的心头。当然,在黄馆长的介绍中,应县木塔另有风采:一是独特的结构设计。从外面看,木塔为五层,实际还夹着四个暗层(平座层),一共是九层,整个塔体俨然一层层叠起来的楼阁,给每层的佛像与礼佛的人都留下了足够大的空间。二是密密麻麻的斗拱,木塔一共有54种斗拱,冠绝现存辽构。
当然,在黄馆长的眼中,赤峰的庆州白塔、辽中京大明塔等也都各有所长。前者整体洁白如玉、挺拔秀美,以浮雕精湛细腻著称;后者是我国第三大古塔,也是现今保存最好、体量最大的一座古塔,雕刻刚健有力,是国内现存辽代砖塔中少有的建筑艺术珍品,等等。在黄馆长的讲解中,每一座辽塔都鲜明独特,细节鲜活,如在眼前,让人顿起亲赴塔前仰头一望之念,甚至要去将主要的辽塔一一走访个遍。
张爱玲有言,因为一个人,爱恨一座城。辽塔对我初露其动人魅力,正是因着这一次辽代历史文化博物馆之行,因着黄馆长的讲解。文化人对文化的痴迷,或者说每一行业的从业者对其专业的热爱、投入,总是令人感佩。而出现在《原野是的原野》中的人们,大多是作家原野的家人友人,他们大多生活清苦而心思单纯,他们辛苦劳作,爱唱民歌。只可惜,我这次未曾有机会见到真正的牧民,也没有在广阔的原野上听到长调。
下次去赤峰,要去看实地的辽塔,要走近牧民,看他们劳作,听他们低喟长吟。
山树草
从住地往克什克腾旗白音敖包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内看沙地云杉要经过黄岗梁。一路上看到车窗外的黄岗梁树木森森,平缓的山头一个接一个,连绵起伏,仿佛一片绿色的海浪轻轻涌向天边,与前一天所见的翁牛特旗沙地形成鲜明对比。后者虽经持续治理也取得显著成效,如16条穿沙公路延伸到黄沙深处,依路而建的治沙网格密密麻麻,但翁牛特旗毕竟是赤峰市境内沙地面积最大、治理最难的地区,也是赤峰市打赢科尔沁沙地歼灭战的主战场,已经布下的密密治沙网格见证了翁牛特人的治沙智慧和艰辛劳动,黄多绿少、草稀树小也昭示着生态治理的不易。而眼前黄岗梁上的葱绿一片,直让人感慨老天爷的不公平。
      白音敖包国家级自然保护景区
导游小妹介绍说,黄岗梁为大兴安岭余脉,海拔约2030米,为大兴安岭最高峰。同行有人好奇:大兴安岭的最高峰不应该在黑龙江吗,怎么跑赤峰来了?好像是有些儿反常识。于是一行人开始兴致勃勃地掏出手机,询问,语音播报,结果,这一条说黄岗梁是最高峰,那一条又说不是,弄得一车人莫衷一是,哈哈大笑。我也默默打开手机上的智能助手,输入问题,结果显示的却是“我们换个聊天话题吧”的提示,又问了一遍,依然如此,这才意识到早上我用过这个智能助手,这是提示我要买会员才行——免费的每天只能用一次。好吧,我合上手机,继续看向窗外:远峰近岭犹自绿意盎然,茫茫林海,无边无垠。到秋天,漫山遍野的绚丽秋色,想来又是另一番美丽。
沙地云杉,多好听的名字,属于稀有珍贵树种,素有“植物中的大熊猫”和“生物基因库”之称。目前世界上唯一集中成片的沙地云杉林,就在白音敖包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内。这里的树,平均树高12米左右,树龄在80~120年,最大的树龄超过400年!听说它们是防风固沙的高手,一棵30米高的云杉树,地下会有百米的根。一株百年大树就能锁住一个沙丘,有效控制沙漠的游动,真神奇。听到这里,我蹲下,仔细察看眼前那矮矮的一棵,按导游所说数了数,一层一层的枝杈超过10层,也就是说,眼前这棵不足我一半身高的树,树龄已有十多年,要长成参天大树,那是一个不容易!
贡格尔草原绿草如茵,辽阔壮美,同行的小伙伴们摆出各种POSE,左拍右拍腾空拍,怎么也拍不完,甚至还有小伙子在牧民的陪伴下骑了一会儿马。这让我想起《原野上的原野》中写到的草原上的各种动物。在原野的笔下,草原上的羊羔是“最可爱的动物”,是“人间的天使”,它“比狗更天真,像花朵一样安静”;而马,原野着笔更多:“在晚风里,马转过头来的身姿,最让人心动,未剪的鬃发在风中披纷,它的聪慧的眼里似有无限的心事。”这样的羊羔和马,与草原最相宜。
下次去赤峰,争取是秋天,感受山树草的另一种色调,还要摸摸羊羔骑骑马。
(江苏《群众》杂志社副总编辑 曹巧兰)
来源:《群众杂志社》
审核:刘   佳
编辑:张姝玥     
校对:崔致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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